维拉

【叶修中心】少年的生日

　　
　　
　　生日快乐，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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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修28岁生日这天，兴欣的所有人一起给了他一个很俗套又很感人的大惊喜。
　　
　　叶修很惊讶，这满房间的红色气球，双层的大蛋糕，还有苏沐橙亲手制作的两个大如吞日的彩带筒到底是怎么被安然无恙地藏住的，居然既没有被他自己发现，也没有被包子一不小心说漏嘴。
　　
　　他戴着一个做得又粗糙又走心的王冠站在人群的中央，王冠上和肩膀上都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纸，真情实感地表达着赞美：“沐橙做彩带筒的手艺真是一年更比一年好，今年更上一层楼，表扬表扬。老板娘为了区区在下过生日，今天的眼线都没有画歪的，太美了，会遭天谴的。”
　　
　　陈果笑骂他：“瞎说！老娘明明美妆达人，从来也没画歪过！”
　　
　　“是是是，”叶修连连点头，又接着往下夸，“蛋糕小唐订的吧？我就说肯定是我们小唐，毕竟方锐只会订寿比南山。小罗小安来，哥给你们揉揉腮帮子，这一屋子气球要吹起来不容易……嗯我们包子也厉害！挂气球有我们包子都省了爬梯了！”
　　
　　魏琛抱着胳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叶修夸他，终于怒了：“老夫为了你个混蛋过生日，今天连懒觉都没睡，你都不想着夸夸我吗！”
　　
　　“白夸不干啊，”叶修朝他一摊手，“先给礼物。”
　　
　　魏琛嘿嘿咧嘴一笑，扑过去勾住他脖子，大声道：“不就礼物吗，过一个月总决赛，老夫送你一个冠军奖杯如何啊！”
　　
　　“你说的啊，这可不许赖！”叶修也笑了。
　　
　　“蜡烛点好啦，叶修，来许愿，”苏沐橙笑吟吟地招呼他，“记得闭眼哦。”
　　
　　叶修应了声，双手合十，垂下眼睫，看向蛋糕上的蜡烛。
　　
　　反正最后愿望能否实现也不真的靠闭眼，睁着眼还能保证在方锐或者老魏这两个不省心的把奶油扣在他脸上之前他能及时躲开，傻子才真的闭眼嘞。
　　
　　房间很暗，烛火摇曳，晕染出豆点的橘红色光圈，很温暖的颜色。叶修专心致志地看着它，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想——这个氛围下，他本该想点什么的，比如过往的辉煌，未来的展望，他近在咫尺的第二次退役……
　　
　　可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对着烛火向荣耀女神要了第四个冠军奖杯，然后抬起了眼。
　　
　　“可以吹蜡烛了吗？”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像是刚吃过强效的润喉糖，有点久违的清甜。
　　
　　“吹吧吹吧！”对面的女孩儿开心地说，不知是烛火的微光还是叶修自己的问题，他老觉得她看起来有些过分的小，“这次只许你一个人吹啊！别人都不许帮忙！”
　　
　　“我和队长是兄弟，好兄弟就是要一起吹蜡烛的！”身后一个略粗的声音传来。
　　
　　叶修听见这个声音，脑袋里面像是有一根久远的蒙了尘的弦抖动了一下，灰尘扑簌簌地往下落，那根弦慢慢显出原本的模样。
　　
　　“说不许就不许！”苏沐橙看起来凶巴巴。
　　
　　“为什么不许？”另外一个听起来低沉动听，还带着笑意的声音凑近，叶修一歪头，发现一只裹在红色队服里的手臂已经亲亲密密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二十一又不是个整数，一起吹就一起吹了吧。”
　　
　　那跟弦“铮”地响了出来。
　　
　　“哇这么过分啊老吴，”叶修看见自己转过身去，抱着胳膊笑嘻嘻地看着身边的人，“去年是整数的时候难道你没吹？”
　　
　　“是整数也应该一起吹，”吴雪峰老神在在地冲他晃晃手指头，“众人拾柴火焰高，我认为正是因为我们去年一起吹了你的生日蜡烛，我们才能在总决赛完虐对手。”
　　
　　叶修有点恍惚，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右前方，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一个漂亮的玻璃大柜子，第一层和第二层放着两个亮闪闪的冠军奖杯，第三层是空着的。
　　
　　从前他在嘉世时，每天一抬头就能看见这个玻璃柜子，直至今日，柜子里装着的荣耀从未有过任何改变，柜子外的世界却早已物是人非。
　　
　　一串脚步声响起，陶轩气喘吁吁地跑进房间来，一迭声地道着歉：“对不住对不住来晚了来晚了，蜡烛还没吹吧？”
　　
　　“喘成这样还惦记吹蜡烛，”苏沐橙撇撇嘴表示嫌弃，然后没绷住笑了，拖了把椅子过来给他，“来先坐着喘口气儿，蜡烛待会儿吹。”
　　
　　叶修看见自己走了过去，拍了拍陶轩的肩膀，脸上没有忍耐，没有苦撑的平静，很自然很开心地笑着：“老陶你急什么啊，喝完酒宴再慢慢来呗，又不是不给你留蛋糕。”
　　
　　“那哪儿能不跑呢？”陶轩一拍大腿，“开玩笑！我们嘉世的叶秋队长过生日！我天大的酒宴都得给翘了！”
　　
　　叶修看着陶轩豪迈地脱掉西装外套，看着他拥抱二十一岁的叶秋，大声而真诚地祝他生日快乐，拍着胸脯对他说，才二十一岁，咱队长完全还是孩子呐，轩哥一直罩着你。他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不过看他们俩的样子，这个拥抱一定很用力，很暖和。
　　
　　“来来来，”吴雪峰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出了照相机，“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吹蜡烛。一，二，三——”
　　
　　二十一岁的叶秋左手搭着陶轩，右手搂着苏沐橙，周围密密围着嘉世初代的所有选手，一起吹灭了蛋糕上的二十一根摆成枫叶形状的红色蜡烛。
　　
　　吴雪峰按下快门的一瞬间，一直在旁观的二十八岁叶修凑过去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二十一岁的自己原来这么年轻这么嫩，对着这么个蛋糕笑得这么蠢，有一些丢人。
　　
　　“希望我们队长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知道是谁率先吼了一句。
　　
　　“希望我们队长不要生病！”有人接着吼，声音里带着点忧虑，“前两天突然发烧，可真吓死我……”
　　
　　“希望队长再长高点！”这回喊话的是初代选手中最高的那个，他刚喊完自己就笑了，“不过不长高也没关系，小小只的队长也超可爱。”
　　
　　“希望叶秋吃胖一点，”苏沐橙跟着喊，“为了能吃胖，我决定叶秋从明天开始天天陪我吃冰淇淋！”
　　
　　“别别别，”陶轩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会肚子疼的呦我的小祖宗……”
　　
　　吴雪峰把相机从脖子上取下来，笑着看向叶秋：“我希望我们小队长永远最强，永远最甜，永远都笑得像今天一样好看。”
　　
　　二十一岁的叶秋显然还没有完全把厚脸皮神功修炼到家，听了吴雪峰这话有点害羞，脸红红地噔噔噔跑过去扑到吴雪峰身上撞了他一下，然后转过头来大大地笑了一个，仿佛全世界的光——太阳，星辰，满月，火焰——都在他的这个笑容里。
　　
　　“我们嘉世这个赛季也能夺冠，”二十一岁的叶秋用一种肯定的语调宣布，“三连冠，酷不酷？”
　　
　　“酷毙了！”其他人欢呼着，没有一个人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嘉世三连冠！”
　　
　　叶修站在烛光的后面，对面橘红色的光晕里是他自己年轻的脸，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和笑声，他仿佛是在短暂的两个吹生日蜡烛的时间里悉数了自己一路的风霜和荣耀，它们可以成为他继续前进的路基。
　　
　　二十八岁的叶修走过去摸了摸二十一岁的自己的头：“生日快乐。”
　　
　　二十一岁的他转过头来看向他，眼睛亮得像是在闪：“你也生日快乐。”
　　
　　“嘉世三连冠！”叶修笑了，混在一堆乱哄哄的声音里跟着喊了一声。
　　
　　“兴欣总冠军！”二十一岁的叶秋笑了，抬起手来和大一点的自己击了个掌。
　　
　　周围的声音渐渐模糊了，二十一岁少年的笑容也开始模糊，烛火摇曳，温暖发酵，魏琛的声音又很近地响起，难听地吼着：“老叶生日快乐！”
　　
　　叶修眨眨眼，看着自己对面突然又长开许多，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苏沐橙，从她的手里接过切蛋糕的刀，一刀切了下去：“来来来吃蛋糕了啊。”
　　
　　“吃之前寿星都不发言的嘛？”陈果举着手机录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始rue流程。
　　
　　“就是就是，你说点什么吧老叶。”
　　
　　“说吧队长！”
　　
　　“那好吧，”叶修放下刀，抬起头，眉目舒展，微黄的灯光映着他眉间与二十一岁的他一般无二的少年意气，“今年我们兴欣总冠军，酷不酷？”
　　
　　
　　他永远是最好的少年。
　　
　　
　　
　　
　　
　　——end——